「孤鳥慢飛」,是我以台灣文史工作者身分,對自己文筆生涯,所下的心境感言。
孤鳥,如此自況,乃因文史界,我是不討喜的人物,我不成群結派,學界、政壇,我儼然是局外人,加上我「大是大非」的言詞,更是被邊緣化主因,單飛的鳥兒,自然在離群脫眾下,不能振翼高飛,否則危機四伏。
足以安慰的是我所著作、策劃的六十餘本著作,雖被多位學者專家評為是「輕、薄、短、小」,不登學術殿堂之作,但擁有不少讀者群。
我從不以「立言」來認為自己是在行立功、立德之路,有一丁點的進展,只是走得正、行得穩;我的寫作,只是在提供一些基礎資料資訊,給後生晚輩有一塊墊腳石,甚而讓他們能踩上我的肩膀,看得更高更遠。
研究生為寫碩、博士論文,找我討論的學子,直接面對面商談的,至少有十人,致於論文中參考書目列我著作者,人數更多,都是我看了出版品,才發現到。
有學者在論文中,批評我,例如清華大學胡萬川教授說我「民謠與流行歌分不清」;「壓不扁玫瑰花」楊逵的孫女兒楊翠說我將施裏女士冠以「磺溪女強人」不妥。前者我曾以「走出流行,進入歷史」的流行歌曲都堪稱「台灣歌謠」做為答覆,後者,我因對楊老的尊敬,而對楊翠並無回嘴,施裏出身青樓,被李家納為妾,後力爭上游,參加文化協會活動,豈能視為「弱女子」?
學界對我指指點點的人,還有其人,我與<台灣風物>雜誌互為拒絕往來戶,自有原因,不提也罷。大家心知肚明,只因我直來直往個性,而被視為非我族類。
政客、學閥都是既得利益者,我以「道不同不相為謀」,不與同行齊飛,絕非自己孤芳獨賞,而是擇善固執。
做為孤鳥,離群背眾,慢飛自是必要的真道理,我飛翔,往目標展翅,乘載的是理想。